第十八话，公冶影的左膀右臂
四月初一，养性殿
上过课，公冶穗长吁一气。詹秉潼正在收拾书本时，公冶穗开口道：“师傅，我可以看一些太明朝的史书吗？”詹秉潼被他这一问吸引了，停下了手中的整理，连忙露出感兴趣的表情，问道：“陛下，您为什么想看前朝书籍呢？”
公冶穗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，用大眼睛看着詹秉潼说道：“因为我听宫人说，前朝的政策不是很理想，所以我想知道究竟是那些地方让百姓不满，然后想在本朝改正过来。”公冶穗简单的话语感动了詹秉潼，他顿了顿，眼眶有些湿润，缓缓开口：“陛下，臣定当拼命辅佐您！”
公冶穗被詹秉潼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弄得有些不理解，不过还是很高兴。从养性殿出来的詹秉潼并没有出宫，而是转弯前往延平门旁的一个值房。
这里之前是直隶防备司的值房，后防备司的主要部分都前移，所以这个延平门的值房就空了下来，除了有值班的士兵会在值房内休息以外，基本上是空的。推开值房的门，看到了里面的四个人，詹秉潼并不感到意外，坐下之后缓缓开口：“那批货都出城了吧？”
一位大臣回答：“出了，放心，不会有问题的。您是吏部尚书，不会有人动的。”
成杰为为其打包票。
“陈思彤成杰，你们知道吗？陛下才四岁就已经知道查阅史书，冷静断案。陛下幼年英才，这以后亲政了，前途无量啊。陛下如果知道我们这样做，我们是要掉脑袋的。”说完，不禁低下了头。
成杰刚要开口却发现陈思彤已经讲话便停了下来，陈思彤深吸一口气：“詹大人，您就放心吧。我已经买通了来往的大臣和守卫，这批货到成州之后，就会有人和我们联系。在成都开始之后，就会给大人的账户发钱的。”
“陛下聪慧万分，堪称千古之君，我已经决定这辈子就要辅佐他了。”詹秉潼抬起头，整理整理衣领，认认真真地说着。
陈思彤盯着詹秉潼，随后有些不解地说：“你忘了你即将调往清霖？等你离开武京，这就跟你没关系了，到时候你跟夫人每个月能收货二三百钱，这不是好事吗？”说完，又看了看其他大臣，其他人也附和着，表示不理解。
“你只是兵部给事中，别引火烧身。”说完，詹秉潼起身，推门而出。
第二天一早，早朝
李周发现乔瑞并没有来，便打断了公冶穗说道：“乔瑞呢？他是内禁府总督大臣，他怎么不来上朝？”话音刚落，公冶穗与大臣们都看着他。
“退朝，立刻找回乔瑞。”李周说着，说完又在公冶穗的耳边耳语片刻，随后拉着小皇帝离开了。皇帝走了，大臣们只得尴尬地转身离开，听说还有一位准备上报灾情的大臣怒而掷笏。李周将皇帝送回养性殿后，便从正统殿外的小路返回司礼监，没想到却在小路门口碰见了公冶影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李周见到公冶影倒是也不意外。
“不用找乔瑞了，他被我杀了。”公冶影一边说一边望着外面：“我要乔瑞放了刘铭儋，但他却拒绝了我，还威胁我，我就杀了他。”公冶影的语气风轻云淡，十分轻松。
李周抿了抿嘴，有些不悦，不免数落道：“你知不知道，乔瑞是你爹定下的总督大臣？刘铭儋是罪臣，你再杀了乔瑞，那内禁府的两个位置怎么办？”
“很简单啊，往下提，愿意跟从我的人，提拔上来。”公冶影继续风轻云淡地说。
“疯子！”李周情不自禁地吼道，撞过公冶影的肩膀后，愤愤地离开。
回到防备司的值房，公冶影坐在位置上休息，想喝水，掂量水壶却发现没有水了，便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。这时，江野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，嬉皮笑脸地看着公冶影，公冶影瞥了他一眼，问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我来看看，有没有需要我做的。”江野支支吾吾。
公冶影又瞥了他一眼，说：“去，茶壶空了。对了，我不想喝茶，给我弄一些凉水回来。”
“是！”江野突然来了精神，拎着茶壶就跑了出去。
“来人，传周伯通。”
不一会，周伯通稳重地走了进来，恭恭敬敬地作揖道：“大人，您叫我。”
“我打算，让你去做内禁府的总督大臣，然后你再提拔一个人作为你的副官，内禁府副总督大臣。”公冶影缓缓说着：“我知道你不愿意去，但是既然我们是做这个的，内禁府如今空着，如果我们能够接手内禁府，那我们的势力便是直隶防备司加上内禁府，以后李周都不能小看我们，所以我会向陛下上书的。”
周伯通看着公冶影的表情，觉得没有更改的可能了，便点了点头。
安排好后，公冶影给了司狱官吏一些钱，就当没看见他。他走了进去，直奔刘铭儋的牢房，见到公冶影来了，刘铭儋跪在地上直磕头，涕泗横流。刘铭儋激动坏了，但公冶影却冷若冰霜。
“大人！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！”
公冶影没说话，侧过腰，露出了腰间的剑。
“大人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如今是前朝的重犯，是高纯的五虎之一，为害一方。本来无事，但被乔瑞揪出，朝中那些只会说话的言官就会抓着不放。如果你出来，那他们就会指着我骂，更何况你出不来，所以我准备让你死。不要担心，你的家人已经被我转移出了武京，如今已经在成都安家，到时候我会供养他们，只不过我要你死在我的面前。”
刘铭儋听完，瘫坐在地上，一只手抓着牢房的木桩。
公冶影冷冷地拔出剑，伸进了木桩之间。
刘铭儋颤抖着抬起头，早已泪流满面，他猛地撞了上去，不动了。随后公冶影深吸一口气，猛地一拔，刘铭儋软绵绵地倒在地上，不再动了。见状，公冶影收起剑，快速离开。
到了防备司，发现江野正在门口等候，看到了公冶影，江野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作揖道：“大人！欢迎大人！”
“我要的水呢？”
“在桌子上。”
公冶影刚要说什么，却欲言又止，抬起手却立刻又放了下来，转身走进了防备司。江野连忙跟了上去。
公冶影坐在位置上，看到江野跟了进来，有些不满：“你到底跟我做什么？我身后有字吗？”
“大人……我想做周大人的副官。”
“你……都听到了？”公冶影有些吃惊。
“之前周大人做副使的时候，我就是周大人的助手，所以这一次我想继续协助周大人。”江野开门见山地说，说完，公冶影开始上下打量着江野。
“那就这样吧，你现在就去内禁府，周伯通在那。”公冶影拍板说道。
这时，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人，原来是赵临：“大人，那都指挥使怎么办？毕竟都指挥使是用来控制庞大的防备司的，如果都指挥使人选不当，可是对我们很不利的啊。”
“我知道，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。都指挥使，就先由你领任，给我备马，我要去一趟都察院。”
